小鸣说关于拜火教教义部分讲得非常精彩。
小鸣说:拜火教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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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小鸣说:拜火教秘史
古代的信仰
巴比伦人与米底人只是表面上相似。前者是闪米特人,后者是印欧人,他们两方——以不同的方式——都发展出了一套将城市管理与宗教紧密结合的文明。
巴比伦人将他们的都城看作世界的中心,将天地人的创造者马尔杜克[31]置于众神之首,而不是美索不达米亚的众神之王恩利尔[32]。他们在埃萨吉拉——“有着高耸尖塔的神庙”中膜拜他,神庙旁边屹立着高三十肘尺(约14米)的之字形塔——七曜塔,《圣经》中有关巴别塔的记述应该就是由它而来。跟随在马尔杜克身边的萨尔帕尼作为母神,也在埃萨吉拉庙受到供奉,庙里还放置了他们的婚床[33]。除了这对神祇夫妇,巴比伦也尊崇从美索不达米亚继承的其他神祇,其中包括:伊什塔尔——爱与战争的女神;利莉思——与暴风雨相关的女妖;米莉塔——巴比伦的维纳斯;纳布——文字之神;欣——月亮与黑夜之神;沙玛什——太阳神;塔木兹——春季与丰收之神;最后还有吉尔伽美什——神化了的英雄。
米底人,作为一个麻葛(法师)的民族,也从印欧祖先那里继承了古老而丰富的神祇。在前琐罗亚斯德[34]的神祇等级中,他们将阿胡拉·玛兹达置于最高地位。阿胡拉·玛兹达在宇宙之初孕育出阿沙,后者作为宇宙的规划布局,代表了“古老玛兹达系统的核心理念”,与“一个女性名字的本原,德鲁杰”对立,“德鲁杰可以大概翻译成‘欺骗’,她并非混乱无序,而是某种邪恶、虚假、欺骗的秩序[35]”。阿沙与德鲁杰之间的根本对立如同白昼与黑夜,仁爱世界与凶恶世界之间的对立。白昼与黑夜的两个理念调控着“使生命繁衍的大自然周而复始的循环[36]”。因此,祭神的仪式十分重要,因为其功能在于通过对神祇的膜拜维护宇宙的正常运行。尊崇这些神祇的人们将参与对创世的保卫,并获得末世奖赏,即升入天堂。
法兰西公学院教授让·凯兰斯对琐罗亚斯德教圣书[37]《阿维斯陀》进行了细致严谨的研究和分析,在前琐罗亚斯德的玛兹达教众神中,除阿胡拉·玛兹达以外,他还列出其他两位大神:阿婆姆·那婆特——滚烫的众水之孙,以及密特拉——契约之神。
阿婆姆·那婆特,“水中火”之神,对我们的逻辑提出考问。让·凯兰斯做出了一个解释:“江河湖海中隐藏着一个寄宿者,是水的至亲也是它的对立面:阿婆姆·那婆特。这对矛盾的组合建立在对祭祀仪式每个步骤自始至终的遵从上。人们汲水以做献祭之用,并在祭坛上点火,然后用水灭火,意即将火托付于水并还于河流……火孕育出一个胚胎,水庇护并养育它,然后它被从水中捞出,并再次通过木屑自发燃起。”
至于密特拉,他在前琐罗亚斯德的众神中也占据了中心位置,作为阿胡拉·玛兹达的眼睛,他是“白昼之光的代表、契约的守护神、冷酷的武士和送子神”,这“让人在他身上看到了对国王或至少对政治领袖形象的升华[38]”。如此,他保证了部族间的团结。除了用多种牲畜(牛、马、羊)献祭,人们还在对他的祭祀仪式中饮用一种似乎是以麻黄制成的饮料:豪麻。豪麻其实是可以归于祭祀神的一种植物神[39],榨出的这种饮料供主祭饮用并供奉给神祇。产生作用后,它能令灵魂飞入九天,一睹真光。然而,榨出后的纯汁具有毒性,会令饮用者出现腹泻,因此产生了那条富有争议的建议,即将其与奶混合后饮用。我们将在下面讲到玛兹达教的改革者查拉图斯特拉时再回到这个话题。
除了这些“主神”,有必要提及一众阿梅沙·斯彭塔(意为“推动进步的不死力量”),即圣人或大天使,最高天神阿胡拉·玛兹达通过这些从神介入世界的演变。他们的名字根据不同的翻译可能会有差异:阿沙·瓦希什塔(真理与天则),福胡·玛纳(善思),赫沙特拉·瓦伊里亚(自控或王权),斯彭塔·阿尔迈蒂(平和或虔敬),胡尔瓦塔特(向完美的演变),以及阿梅雷塔特(不朽)。
此外,玛兹达教还拥有众多其他神祇,其中包括希罗多德提到的月神马赫、土神扎姆、火神阿塔尔、风神伐由,这些神可承载和夺取生命。在这张必定不够详尽的清单中,至少还要加上阿娜希塔,她是水神、丰产之神、繁育之神和智慧之神[40]。作为密特拉的母亲,在某些学者看来,她与闪米特族的伊什塔尔女神十分近似,后者从公元前4世纪开始在阿尔塔薛西斯二世(前404—前358年在位)的统治下广受崇拜。最初,阿娜希塔象征着一条神话中的河流阿雷德维,其形容词为苏拉(强大)和阿娜希塔(无玷),而这形容词最终成为女神的名字。在几个世纪中,她的名字变为安娜希德,甚至娜希德。阿娜希塔的形象后来逐渐与阿芙洛狄忒接近。
玛兹达教混乱无序的神祇系统令信众的宗教情感时常淹没在重重的宗教仪式中。无论如何,至少这是查拉图斯特拉的感觉,他很快便通过惊人的哲学和伦理学方法对这一系统提出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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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拉图斯特拉,倡导宗教改革的先知
无论被称为查拉图斯特拉,还是后来的扎尔多什特,又或是古希腊人惯用的琐罗亚斯德,鉴于有关他生平的史实与传奇如此盘根错节地交织在一起,这位“伊朗先知”是否真正存在过,他要传达的信息是什么,时至今日仍然是个谜。
自从读到《阿维斯陀》(被安克特·得佩龙带回法国,并于1771年由他翻译出版[41]),西方学者[42]从没停止过努力,以厘清这部作品的年代从而确定所谓查拉图斯特拉改革的历史年代[43]。他们就此确定,《阿维斯陀》中有一部分比其他部分都古老得多。所谓“古老”的部分共五十多页,包含了一些诗歌(五篇《偈颂》)和散文(《耶斯那》之《哈普塔—哈提》,“七章的祭祀祷文”),呈现出一致的语言表达,并无明显的语言学演变迹象。然而,其时代确定却是一个学界难题。雅克·迪歇纳—吉耶曼[44]自1948年便断言,书中的《偈颂》“因其古老的语言特征与该著作的其他部分泾渭分明,并将其定位于《梨俱吠陀》创作的同时期,甚至更早的时代”。然而,印度的这一圣歌集可以追溯到公元前1500至公元前900年。霍斯鲁·卡扎伊·帕尔蒂斯更是将《偈颂》定位于公元前1700年[45]。在学者中更加主流且极为谨慎的看法是,《阿维斯陀》的这一部分大约可追溯到公元前1000年,这一时间论断比早前提出的公元前660年—公元前583年[46]还是提前了很多。《阿维斯陀》中所谓“新近”的部分应该是从公元前6世纪末开始撰写的,并持续了一千年[47]。这些时间定位尽管跨度较大,却足以确定《偈颂》甚至《耶斯那》中的《哈普塔—哈提》的作者查拉图斯特拉的生活以及他进行改革的历史时期。然而,这一时间越早,便越能证明琐罗亚斯德教早于犹太教,是世界上最古老的一神教。
这一改革是从一个人开始的:祭司和先知——查拉图斯特拉。人们对他的传奇的了解有很大一部分是来自一部13世纪以波斯文编纂的著作《查拉图斯特拉教诲录》,今天仍被印度的帕西人奉为参照典籍。根据这一很可能是由众多早期口头和文字叙述汇编的辑录,查拉图斯特拉属于贵族种姓。他的父亲普卢沙斯帕和母亲多格赫多瓦生活在麻葛之国米底,一个在阿拉克王国的阿特罗帕特尼,另一个在拉加(靠近今天的德黑兰),二人相隔约500公里。一天,一束超自然的光芒从这位年轻女子的身上射出,将她的追求者吓得四散奔逃。祭司们怕是某种妖术,想要杀死多格赫多瓦以祭神明。她的父亲出面阻止,并将多格赫多瓦送到他朋友阿拉克国王处避难,她便在那里与普卢沙斯帕成婚。在这个四处受到邪恶力量威胁的世界,他们生下了一个儿子:查拉图斯特拉。
他刚一降生就开始发笑,这一奇观立刻引起了祭司们的反感,怀疑他中了魔法。他们尝试了六种方法铲除他:用匕首刺,用火烧,三次诱拐这个孩子想让他被牛或马踩死,被母狼咬死,以及对他下毒。但任何一种都没能得逞。邪恶力量终于退让了。
随后,查拉图斯特拉到了受教育的年纪。年仅十四岁的他在辩论中的表现超越了那些法学博士,这招致了祭司阶层的嫉妒,他们担心查拉图斯特拉会削弱他们对民众的影响力。三十岁时,他在越来越多信众的跟随下远离故土。一条不可逾越的河流截住他的去路,造物主便让他从一座虚幻的桥上通过。他难道是被上帝选中的人吗?
一天早上,他来到阿富汗——雅利安传统国家——的边境,走到伊朗人的约旦河——达伊提耶河畔,沐浴净体。波浪四次没至他的喉部。他光芒四射地从水中走出,准备好再一次接受神启。他曾孤身一人度过十个寒暑,其间与阿胡拉·玛兹达进行了七次对话,从中获得将要实现的真理的启示。彼时,他开始向民众布道。当地的小国王和祭司们不愿自己的权力受到质疑,因此都对他表现出敌意。于是他逃到哈蒙湖附近的锡斯坦,在那里他再次获得关于阿梅沙·斯彭塔和协助阿胡拉·玛兹达的大天使们的启示。凭借这些新的知识,他继续自己的传教活动,但因其倡导的伦理与一神论,他在锡斯坦再次受挫。
查拉图斯特拉只得再次启程北行。到达位于巴克特里亚的维斯塔斯帕(古希腊人称之为许斯塔斯普)王国时,一场与列坐于国王身边的神学家围绕神学问题的辩论正等着他。他凭借自己的机智和宗教立场得到了国王的青睐,可在座的其他人都对他怒不可遏,只等着第二天“报仇雪恨”。但这无济于事,第二天查拉图斯特拉再次获胜。依仗王室的支持,他在听众面前阐释了他来到此处的原因,以及以阿胡拉·玛兹达的名义进行的改革。然而,他低估了几名祭司的构陷能力,他们将查拉图斯特拉说成一个妄想将国王控制于掌中的巫师。这一次,查拉图斯特拉又挫败了他们的阴谋,并终于得以宣扬其宗教改革,直到七十四岁在一座拜火庙执行祭祀仪式时被一名图兰人杀害。他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宣讲了新生的福音,而这善的力量将旺盛地流转于这片土地。
撇开这一传奇,查拉图斯特拉在历史上是否真实存在仍然存疑。让·凯兰斯认为,“查拉图斯特拉以《偈颂》——或至少是其中某些段落——的吟诵者的身份形象出现,但这并不能说明他是《偈颂》的作者或者证明他真实存在过[48]”,然而对《偈颂》的研究令人相信这位吟诵者(或许也是作者?)是一位“扎奥塔尔”,也就是玛兹达教的司祭官,并且他以古阿维斯陀语表达,使人想象他应该生活在今天巴克特里亚地区的阿富汗一侧。不同于《阿维斯陀》的新近部分,《偈颂》的抒情诗体裁体现出鲜明的个性:他在提到自己及其情感时总是与世界的组织者、善神阿胡拉·玛兹达保持紧密的联系。无论对《偈颂》做何种翻译——多数翻译偏向“学术”,其他某些翻译则更加“随性”——“我们都从中看到其以相同的抒情表达方式对造物主进行着直接倾诉,通过同样的祝圣连祷表达着我们可以称为一种道德或一种哲学的基本原则,对找到长远答案发出同样热切的提问,对主启示的道路怀有同样的信心,但在超出人类所及的事物面前保持着同样的谦卑,表现出同样的怀疑,以及对保护土、气、水、火四大基本元素从而融入生命和谐循环饱含同样的渴望[49]”。因为《偈颂》并非对人的布道,而是对神祇的颂歌,“用于为献祭仪式每个阶段的伴唱[50]”,其精髓可做如此解释。如果主祭遵从《偈颂》的指示,他将参与世界的协调和维护。对于这浩繁的计划,查拉图斯特拉这位同时代宗教的严厉批判者,将在长久对着圣火(阿塔尔)这唯一纯净的元素祷告后,总结出一套既实用又道德的学问。
在琐罗亚斯德教的祭祀仪式中,火的确有助于精神与灵魂的升华。正如约翰娜·纳尔滕表述的[51],火,被人以平庸的方式点燃后,在仪式中进入另一种境界:它是一星点神光,是阿胡拉·玛兹达的镜子。它朝天挺立,笔直如司祭官。克拉丽丝·海伦施密特和让·凯兰斯补充道:“通过它升空的运动,火证明它知道如何完成这一旅程。从人到神,它为后者带去祭品,对于前者它展示通往众神之所和彼岸的道路。”
因此,训导对于琐罗亚斯德教是至关重要的,因为它提出对信仰玛兹达的反思,从而明示通往天堂的道路。在基督新教文化中浸淫极深或过深的德国学者马丁·奥格曾意图将这种文化挪移到伊朗,但这些围绕玛兹达教的反思并没有他于1861年想象的那么具有颠覆性,然而,无论如何,它仍然从本质上凭借一神论和二元伦理观为因祭司权力的影响而逐渐丧失其精髓的古代宗教输入了新鲜血液。它并非在宗教荒漠中横空出世,它源于对传统的拷问,对人与世界的至上原理之间关系的重新定义。
在琐罗亚斯德教礼仪的核心认知中,法对所有人都具有约束力,并划定违法者的罪。从前的玛兹达教更加强调众神和假想中的神的意愿,但现在关注点转到了作为“改革”支柱的法上。此外,正如雅克·迪歇纳—吉耶曼表述的,“查拉图斯特拉除了一个神以外,排除所有其他的神,却让所有与他们有关的‘理念’留存下来”。
事实上,阿胡拉·玛兹达是《偈颂》中唯一提到且主宰这个新宗教系统的神。作为一个不能被描绘的精神概念,他替代了旧有的全部神祇,密特拉等神也因他丧失地位。他是全知且神通广大的“善神”。此外,他还囊括了男性(阿胡)和女性(玛兹达)元素[52],主张两性平等,这也是琐罗亚斯德教的一项原则。尽管那些阿梅沙·斯彭塔在《偈颂》中没有被提及,却有十个实体[53]被吸纳为阿胡拉·玛兹达的属性,并成为他介入世界演化的媒介。在他的规划中,人类应该扮演积极的角色,并在这些神力的帮助下做到“善思、善言、善行”。如此武装起来,人类将参与到“生命”本原(良善、智慧、光明)与“无生命”本原(邪恶、蒙昧、晦暗)的不断对抗中来。如果人类有权在两种势力之间做出选择,他也必须为此承担后果,这对于当时的思想是场革命。
对于查拉图斯特拉,这事关重大,因为要不惜一切代价维护生命。比如,“让牛活命”意味着放弃对旧有的密特拉进行牲畜献祭的陋习,特别是在那个主要财富来源依靠养殖业的社会,数千头牲畜被不断屠宰献祭,使居民更加贫困,这绝不会是良善的表达。反之,对牲畜的爱护才是促成良性循环的要素。况且,养牛人口定居的表现之一,是对掠夺牲畜的游牧民生活的对抗,也就是对“错误”的对抗,这最终将有益于族群的致富和幸福。
《偈颂》中同时还主张放弃对豪麻的饮用,因为这一饮料会通过其致幻力令人失去自主意识。因此这也是对抗无生命的一种方式。对此,学界专家意见不一,因为玛兹达教徒仍继续饮用豪麻。在让·凯兰斯看来,“错误的教义是鼓励人们饮用纯豪麻……这让我们得出一个存疑的结论。表面上,《偈颂》中指的只是不好的豪麻,没有掺奶、红如火焰、令人腹泻的那种。而好的豪麻已经涵盖在福胡·玛纳中了[54]”。
无论如何,具有自由选择权的人类是正义事业取得胜利不可或缺的推动力。如果人们遵从先知制定的礼仪,生命将最终战胜无生命,阿胡拉·玛兹达将重新主宰整个世界。这一过程需要一场末日火灾,之后才能恢复黄金时代,实现世界的重生和造物主王国的降临。
好人与恶人死后,他们的灵魂都将在“筛选通道”的入口受到阿胡拉·玛兹达的筛选和审判。正直的人将进入被称为“圣歌之家”“善思帝国”或“繁盛帝国”的天堂[55];作恶的人将蜷缩在一个悲哀之所,一个类似炼狱的地方,最终的神意裁判会用火令所有灵魂和解。
这便是对查拉图斯特拉所传达的信息的极其精简的总结,这一信息号召人们顺应世界的组织方式,遵从保证这一组织方式的仪式,同时让每个人对自己的选择负责,按照一种同时代的祭司时常忽视的伦理规范行事。
查拉图斯特拉是否圆满完成了他的使命?虽然琐罗亚斯德教的思想扩散到整个伊朗,它却没能让人们摒弃那些古老的信仰。诚然,阿契美尼德大帝大流士(前522—前486年在位)曾赞颂阿胡拉·玛兹达的光荣,正如波斯波利斯和帝王谷的石刻见证的:“伟大的主是阿胡拉·玛兹达,他创造了这地,他创造了这天,他创造了人类的繁荣,他让我称王,我大流士,众人唯一的王,众人唯一的首领。”然而请注意,正是这位大流士,他除了阿胡拉·玛兹达也提到了“其他存在的众神”,正如迪歇纳—吉耶曼指出的,“可以肯定地说,查拉图斯特拉的传道与伊朗西部完全没有交集,而且是在阿契美尼德王朝建立前很早进行的。大流士最多只认识了其训导被淡化、扭曲后的吉光片羽”。他的儿子薛西斯由此于公元前490至公元前480年间实行了琐罗亚斯德教历法,可以看到密特拉在其中拥有一席之地。
根据我们当前掌握的知识,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琐罗亚斯德教不只是通过将阿胡拉·玛兹达树立为唯一的核心神祇来对旧有的玛兹达教进行改革,它还提倡一种宽容的生活伦理,这种伦理基于传统,又适应当下的社会。如此,尽管先知有言在先,在大神旁边供奉密特拉和阿娜希塔的现象仍比比皆是,饮用豪麻(很可能与奶混合)也颇为常见。这些宽容的宗教态度令琐罗亚斯德教直到阿拉伯人入侵时仍然存在。几个世纪后的萨珊王朝,它成为国教。此外,如果从公元1世纪开始罗马世界被密特拉神秘主义宗教主宰,弗兰茨·屈蒙[56]强调密特拉教只不过是“琐罗亚斯德教的罗马说法”——我们可以这么说,它虽被扭曲却源远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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